“像做梦一样不敢相信”
北青报:你什么时候知道检方撤诉的?
任艳红:7月2日,法院工作人员来看守所通知我,说撤诉了。
北青报:听到这个消息是什么反应?
任艳红:当时第一感觉是这是个好消息,但是自己一直不敢相信,就想快点见到律师,想听律师跟我解释这个事情。回到监室才觉得激动,激动得不知道说啥,回去就哭了一场,同监室的人都为我感到高兴。
北青报:从看守所出来时是什么感受?
任艳红:那一刻就像做梦一样,不敢相信,家人都在等着我,我穿的衣服是大姐早就买好的,看到家人除了哭什么话也说不出来了。一直抱着他们哭。
北青报:有多久没见过家人了?
任艳红:只在庭审上见过对象(丈夫)和我哥,之后就再也没见过。儿子和女儿这八年来,一面都没见过。女儿长大了,长成大姑娘了,她叫了妈妈我才敢认,已经认不出女儿了。
北青报:会给他们写信么?
任艳红:看守所不允许写信,在里面对家人的情况一点都不知道,每次只能等律师会见的时候,追着他问家里的情况。一直很惦记自己八十多岁的老父亲,担心他的身体。
煎熬与坚持
北青报:身体现在怎么样?
任艳红:身体现在还好,缺钙和维生素,腿一直疼。
北青报:是什么支撑你一直坚持?
任艳红:我没有杀人,我是清白的。还有就是担心我的两个孩子,我不能让我的孩子的妈妈是一个杀人犯。我要还自己清白。律师和家人这些年也为我付出了很多。这八年来我哥和我对象一直为我的事情东奔西跑。
北青报:有过丧失希望的时候么,觉得事情不会有转机了?
任艳红:第一次开庭,判了死缓,还有维持原判和等待的时候,总觉得没有希望了,不知道以后会怎么样。
北青报:在看守所的生活如何?
任艳红:在看守所里也会关注一些跟我一样的案子,自己学习了很多法律知识,给自己找事情做,想着靠这些来给自己信心,让自己坚持下去。
北青报:最难熬的是什么?
任艳红:上诉、重审,走这些法律程序的过程太漫长了,每次等结果的时候,很折磨,熬心。
“最想尽快开始赚钱”
北青报:第一眼看到家时是什么感受?感到陌生吗?
任艳红:村子跟原来不一样了,路都是新铺的,我家里还是原来的样子。到了家里才觉得踏实了。
北青报:回家后最想做的事是什么?
任艳红:回家后,邻居亲戚一屋子人老早就在等我了,看见他们又是哭,都关心着我,也想都跟他们见见,让他们放心。
北青报:家里的现状如何,有什么改变?
任艳红:对象也老了很多,他的头发也白了,这些年他为了我的事情付出很多,东奔西跑。
北青报:对重新开始的生活有什么感受?会感到畏惧么?
任艳红:有很多新事物都没见过,智能手机我也完全不会用。但是我现在就想多学习早点适应,为了孩子,最想尽快开始赚钱。
“自己怎么突然成了杀人犯”
北青报:还记得当时被带走的情况么?
任艳红:当时有警察找到我说要了解情况,没想那么多我就跟着去了,当时想让家人跟着去,警察没让,我就直接被带到临沂的酒店,没想到那一走就一直到现在。
北青报:那时的场景会时常想起么?
任艳红:经常,总是会想起,想不明白,觉得委屈。
北青报:当时想过自己会因此被定为嫌疑犯么?
任艳红:想不到,也想不明白,自己怎么突然就成了杀人犯了。 案子后来发回重审了,我提出了上诉,律师和家人一直都在努力,我是清白的,我不能认罪,要坚持住。
文/本报记者 佟晓宇 实习记者 赖宇